馬雅·安杰洛曾說：「如果你不知道你從哪裡來的，你將不知道你要去哪裡。」

因此，讓我們回顧金融科技的關鍵時刻，看看市場將走向何方。

2019 年 11 月，著名創投公司 a16z 的合夥人安吉拉·斯特蘭奇在一場重要的講座中闡述：「每家公司都將成為金融科技公司。」她預測，整個銀行系統的 SaaS 化將使每家公司都成為提供金融服務的公司，而不必成為傳統意義上的銀行。

銀行業普遍需要大量資本，依賴多方合作關係並有較長的迴轉時間，然而，其商業模式卻相當穩固，通過收取交易費和淨利息收益來賺取利潤。圖中展示了由斯特蘭奇分享的一個典型銀行技術堆疊。任何媒介在金融科技與持牌銀行之間的銀行關係的公司通常被稱作服務銀行（BaaS）供應商。

有了 BaaS 公司，金融科技公司可以避開上述挑戰，在幾週而非幾年內推出新解決方案。隨著 BaaS 供應商的出現，新一波的數字銀行得以迅速興起。

對於安吉拉的嵌入金融服務演講，儘管其自身擁有巨大的利益和內部視角，在同年，她宣布 a16z 投資了一家名為 Synapse 的 BaaS 供應商。a16z 領投了 Synapse 的 3300 萬美元 B 輪融資。Mercury，一家於 2019 年 4 月推出商業銀行解決方案的數字銀行，使用 Synapse 為其客戶開立美元賬戶。而 Synapse 的主要合作銀行是獲得銀行信譽的小型社區銀行 Evolve Bank and Trust，擅長與金融科技公司合作。

2023 年 8 月，Evolve Bank and Trust 通知 Synapse 終止合作關係的意圖。Mercury 也因賬單糾紛終止了與 Synapse 的關係。隨後，2024 年 4 月，Synapse 申請破產保護，客戶 9600 萬美元的資金處於失蹤狀態。在同年的平安夜，華爾街日報報導：「金融科技騷動背後的銀行在客戶資金丟失後失足。」

Mercury 針對非美國居民提供其美元銀行服務，因為美國居民有更好的銀行服務，而移民則因缺乏信用歷史和銀行喜好的身份證明而被銀行部門低估。

來自奈及利亞的非美居民，尤其是居住在奈及利亞的許多人，需要開設美元賬戶以參與全球經濟，因為全球大多數貿易以美元進行。然而，現有的本地商業銀行並沒有提供方便或合適的解決方案。開戶過程令人沮喪，最終的帳戶只能接收昂貴的 SWIFT 轉帳，無法通過手機應用進行國際轉帳。而數字賬戶發行金融科技公司如 Wise 也不會吸納奈及利亞居民。於是像 Mercury 和後續的非洲金融科技公司成為了救命稻草。

感謝嵌入金融科技革命，美國（尤其是小型社區銀行）更樂於成為合作銀行。同時，2020 年，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修訂了之前讓金融科技公司通過第三方來吸納存款的「經紀存款」框架。FDIC 關於經紀存款的最終規則促進了全球美元發行的數字銀行崛起，因為金融科技公司更容易與美國銀行合作。

奈及利亞也不例外。

新的奈及利亞跨境金融科技時代誕生

在 2020 年至 2022 年間，一批專注於發行多幣種銀行帳戶和虛擬美元卡的金融科技公司誕生了。這些公司包括 Grey（2020 年）、Raenest（擁有 Geegpay，2011 年）和被 Bitmama 收購的 Payday。在 2017 年設立的 Verto 於 2022 年推出了多幣種帳戶解決方案。

此外，匯款供應商如 LemFi（成立於 2020 年）及 Nala（2021 年轉向匯款）現在可以為非洲僑民提供美元帳戶。Nala 根據其網站資訊，與 Evolve Bank and Trust 合作。稍晚階段的金融科技如 Verto 於 2022 年推出了多幣種帳戶解決方案。

某種程度上，這第一批奈及利亞跨境金融科技公司是核心的。

第一代奈及利亞跨境金融科技公司的另一不可見之手，是 ZIRP 時代（2020-2022），它為早期金融科技公司提供了進入直接與合作銀行合作的前期資金。例如，2021 年，Mercury 完成了一輪 1.2 億美元的 B 輪融資。兩年後，Mercury 舍棄了幫助它快速起步的 BaaS 合作夥伴，直接與銀行對接。說到大規模融資，Flutterwave 在 2021 年完成了 1.7 億美元的 C 輪融資。

向非美居民提供美元帳戶，尤其是那些在 FATF 灰名單上的國家如奈及利亞居民，需很高的合規負擔，但可以克服。

提供美元帳戶給奈及利亞人並促進貨幣兌換及跨境資金移動的風險恰是其吸引力所在。奈及利亞奈拉是一種異國或流動性不足的貨幣。因此，淨收費率預計介於1-2.5%之間，這比 G7 貨幣的平均淨收費率高 25 倍。這個時代大多數蓬勃的跨境初創公司在經營第二年就開始盈利。

像 Grey 這樣的公司並不是此領域的金融科技開拓者，Flutterwave 才是。早在 2017 年，Flutterwave 發布了 Barter，一個專為國際支付設計的零售導向產品。

然而，獲得合作銀行的解決方案只有暫時的緩解作用，因為銀行監管者的合規命令及執法行動通常會導致銀行改變治理立場，切斷對金融科技或其部分客戶的服務。Mercury 在解決了其自身及合作銀行的監管問題後，兩年內已經兩度從可允許管轄範圍中剔除奈及利亞公司。去年早些時候，Flutterwave 宣布關閉 Barter，這是一個公司重組的舉措。尚不清楚關閉是否由合規或監管相關行動引發。

總結來看，BaaS 革命、美國 FDIC 的 2020 年經紀存款最終規則和 ZIRP 時代成為了這批奈及利亞「跨境原生」金融科技公司的基礎。

讓我們來看看推動第二次浪潮的因素。

奈及利亞「跨境鄰近」金融科技公司的第二次浪潮

這一第二次浪潮特徵是美國嚴縮的資金市場，這要求創業公司達到「預設存活」的水平。現在融資的門檻比 ZIRP 時代高，而現有的乾粉是為擁有吸引人的基本業務的初創公司保留的。對於許多初創公司來說，目標是延長其運營時間並維持其估值，直到潛在的未來融資或退出時。

美國的投資者貢獻了流入奈及利亞創業公司的資金的 60%。因此，當地的初創公司在尋求美國資本時通常需要在美國註冊公司。毫無疑問，五分之四的奈及利亞初創公司有一個美國實體。由於投資者更傾向於在母公司層級投資以最大化回報，美國實體常常成為母公司。因此，奈及利亞初創公司必須用美元報告其財務業績，雖然其功能貨幣是奈拉（NGN）。

不幸的是，奈拉相對於美元的貶值持續。若你認為我們在 2020 年的奈拉匯率不好，其當時計算下為 1 美元兌 380 奈拉。至 2024 年 12 月 31 日收盤時為 1 美元兌 1536 奈拉，該四年間美元相對奈拉升值超過 300%。

奈及利亞外匯市場於 2023 年 6 月的統一並未改善局勢。2023 年 6 月 14 日（統一時）至 2024 年 12 月 31 日期間，奈拉貶值超過 58%。

儘管 CBN 有許多政策和流程，但奈拉貶值並無放緩跡象。SBM 智庫創始人，非洲戰略諮詢公司創始人，切塔·恩萬澤向 Semafor 表示，今年，「我還預期通貨膨脹仍會高企，約 28%，奈拉可能貶至超過 2000 奈拉兌 1 美元」。

奈拉急劇貶值正在侵蝕需要以美元報告其收入的奈及利亞金融科技公司的價值。這些在本國以奈拉經營的創業公司現在需要加倍努力才能實現與 2020 年相似甚至更差的營收。

因此，為阻止這種價值侵蝕，金融科技創業公司正在市場中尋找匯率更強的增長和可持續性市場。

與此同時，非洲僑民及跨境支付的機會。

進軍跨境支付市場

與「跨境原生」金融科技公司的第一波浪潮不同，這一領域不再是單獨的類別。對於那些能夠渡過資金寒冬和困難氣候的人來說，這是自然進程。

薪資跟不上通脹的價格漲幅。因此，奈及利亞的居民將依靠其在海外的親友補充他們的收入。因此，我們預期今年將有更多的海外匯款。這些匯款是政府外匯的穩定來源，面對 FPI 和 FDI 減少。僑民匯款仍然為建設者提供了一個機會。

同样地，奈拉預計的暴跌将增加当地人对美元资产（账户、投资工具）的需求，作为避险手段。

早期的第二波跨境金融科技公司之一——Bamboo

一家财富科技初创公司Bamboo已经宣布将其业务拓展到海外汇款领域，推出Coins。Bamboo成立于2020年，最初是一款购买美国股票的投资应用程序，现在将帮助尼日利亚在海外的人，首先从加拿大开始，因为它在加拿大获得了金融服务执照，将资金汇往尼日利亚。

加拿大是汇款创业公司的热门起点，因为其货币服务业务执照具备通用性及可用性，而且不单单是因为当地的尼日利亚侨民密度较大。通过一项加拿大MSB，尼日利亚创业公司可以与跨境支付价值链中有执照的许多玩家合作，搭建全球性跨境产品。

此外，拥有加拿大MSB也使得创业公司能在外部渠道更轻松地获得尼日利亚IMTO（国际汇款运营商），比本地渠道更直接。顶级汇款企业LemFi也在加拿大启动，并且几乎每一个第一代奈及利亚跨境业务都拥有一个这样的开始。

在ZIRP时代，Bamboo经常被描述为非洲的Robinhood，以两家美国投资者Tiger Global和Greycroft领投的一轮1500万美元的A轮融资。

该公司仍在推动其最初将美国股票投资民主化的宏伟目标，并已获得美国经纪商执照。此执照使他们能够建立直接的合作关系以提供其美股，而不依赖于DriveWealth LLC。

“对我们来说这只是解决一个将对服务于非洲裔侨民有用问题的起点。它是一个目标的手段，我们正在打造的一套产品将在各地支持非洲人。” CEO Richmond Bassey告訴TechCabal。

对一些生态系统观察者来说，Bamboo推出汇款产品可能被视为意外之举或转向。它们未能看到的是，Bamboo只是显示出每个金融科技公司都可以成为跨境支付的可能性。

将其核心业务与附加的跨境元素（如汇款合并后），正是许多奈及利亚创业公司将在2025年及其以后的操作模式。

Bamboo的跨境（汇款）策略

在Bamboo的案例中，其核心的“收集”本地货币（如NGN），将其“转换”为外币（如USD），并用于“投资”（支付）美国股票与所谓的跨境支付创业所为十分相似。

在“Coins by Bamboo”的情况下，本地货币将是加元，目标货币是尼日利亚奈拉。

像Bamboo这样已经涉足跨境领域（汇款）的初创公司优势在于;现有的金融操作和支付合作伙伴。

非洲的大品支付基础设施公司，如Flutterwave，已经是多国多币的。因此，能够将先前是“接收市场”的地方转变为“发送市场”。例如，Flutterwave可以通过其PSSP许可在奈及利亚收集支付，并通过其IMTO许可支付来自海外的资金给奈及利亚人。

Bamboo可以依赖现有的Flutterwave合作关系和集成来推动其汇款解决方案，同时专注于市场推广战略。

这款投资应用程序可以根据其业务目标选择在图1所示的价值链的各个环节上开关调整。

缩放视角：其他金融科技公司的案例

金融服务的领域非常广泛，包括核心部分：基本银行业务（储蓄、贷款）、支付、保险、养老和投资。其他领域还包括：个人财务管理及预算。金融科技公司开始时只专注于其中一部分活动即“解包”。例如，Bamboo一开始关注于投资部分。

当金融科技公司成长后，他们开始重新打包其他金融服务领域，采用一种战略，令他们要么深入要么扩展。通过“Coins by Bamboo”，他们选择了寻找其他市场的扩展方式。

通过涉足多种货币以及/或多个国家，当地金融科技公司可以瞬间变得具备“跨境”性质。

例如：

  • 商户收单机构如Moniepoint可以成为其商业客户接收本地及国际支付的一站式房地产。
  • 本地数字贷款公司如FairMoney可以开始发放外币贷款。
  • 本地数字银行如Kuda可以成为数字游牧族的银行。
  • 一款投资应用程序如Bamboo可以通过提供回国进行投资的途径来参与跨境支付。
  • 一款个人资金管理或支出管理应用程序如Bujeti可以为其客户提供无缝追踪及管理其跨多个商业银行账户支出的方式。
  • 一家会计初创公司如Tyms.io可以提供多币种账户以提供实时会计洞察并消除手动银行对账单上传。
  • 一家本地的BaaS初创公司如Anchor，提供本地账户也可以拓展提供美元账户。

上述所有例子中的每一个，都或已经发起了他们的跨境愿景，或正在积极或被动地探索。

而奈及利亚“跨境原生”初创公司在2020/2021迎来爆发，像Grey和Raenest（数字银行）的出现，不懈的消费者对美元和储蓄账户的需求，以及扩张到强势币市场的需要将迎来新的“跨境邻近”加入者。

启示：更多“跨境原生”的初创公司将涌现以销售“铲子”

这一跨境支付的淘金热意味着将有更多提供“基础设施”的企业涌现。跨境支付的铲子包括提供外汇批发流动性服务、发行可重新发行的虚拟账户，并成为超级支付聚合商。

列出具体操作基础设施领域的初创公司可能会有难度，因为经常在零售或批发之间的界限模糊，因为组件都是一样的。其他时候，我们会看到初创公司从一种模式变换到另一种模式。